老孙头走了
昨晚,我正忙,手机响,有信息进来,却懒得看,直到今早,开机再看,吓一跳。短信是儿时的伴侣发来的:“列位,孙平今全国午五点走了,致哀!伤悼会时刻另行通知。”
脑子一片茫然。孙平?孙平是谁?这个既熟悉却又相当目生的名字,我竟然一时反映不外来!以至早餐时,脑子里孙姓的伴侣熟人进进出出,孙汪洋、孙红、孙立伟、孙宁华……蓦然,我想起了老孙头。
啊,老孙头走了!
其实,我与孙平,并不太熟。上世纪九十年月中期,我从日本归来,加入年夜院里的伙伴聚会,刚刚熟悉孙平。严酷地说,他算不得我们院里的,而是统一戎行系统相邻院里的同龄人,因与我的一些伙伴玩在一路,才加入我们的聚会。所以,在我意识里,他不是童年的伙伴,而是后来的伴侣。
我素性孤僻,加上年数长了,对熟悉新伴侣,无甚乐趣,每次碰见孙平,也仅是打号召的份儿,交流有限。但我知道,伴侣们与他玩得投契,皆因他够义气。
伴侣们几乎不叫其名,而直和呼“老孙头”。其实,孙平的年数,应该没我年夜。只是,刚过四十,他圆圆的脑壳,前头已经空出一块,讲话老腔老调,可能是以,才得了绰号“老孙头”吧。
我们一年半载的,总有一两次外出住宿的聚会,加隔三差五地聚餐。老孙头虽不是主角,却相当活跃。他酒量好,酒风正;打球、打牌、打麻将、聊天吹法螺、嬉笑怒骂,都是好手。巨匠都喜欢他。只是,我与他,却怎么也熟悉不起来。这或许,除了打球之外,我们之间没有同好的事儿。即使打球,他们喜欢的是篮球,而我几乎什么球都打,就是不打篮球。在我看来,篮球是高人的行为,我非高人,所以不打。老孙头否则,别看个儿比我还矮半个头,却在篮球场上横冲直撞。看他跳来跳去够不着球却笑骂得不亦乐乎的样子,我虽不能理解,但也有些恋慕。
去年下半年,听伴侣们说,老孙头的胃里发现癌,是晚期的。那时我难熬了好一阵,一半是为他,另一半是为自己。我的肠胃近年一向欠好,近期隐约不适,去病院看,年夜夫让我做胃镜,我不愿,因为我感受还没有达到非做胃镜不成的水平。风闻了老孙头的事,我马上联想到自己。当然,还有父亲也患过此症的缘故。老孙头的胃癌,警醒着我,若我处在他的位置,如之若何怎样?
老孙头极其乐不美观,每当伴侣们聚会,照样年夜碗喝酒,照样高声笑骂,照样打球跳球。只不外,他头上多了一顶棒球帽。据说,那是因为化疗后失踪了不少头发。
最后一次见着老孙头,是去年十二月二十七号,伴侣们结伴去从化温泉。回来时,我们仍是坐的老孙头开的面包车。那时印象,他除了帽不离头,并无太年夜转变。
今年春节后聚餐,老孙头没来,据刚刚探望过他的伴侣说,他已经起不了床了。原本,就这么拖着,凭他的身子骨,再拖个一年半载,概略不成问题。不外,老孙头抉择到病院去做一种最新引进的放射性同位素治疗法,这种疗法最年夜的特点是,射线的杀伤力极强,无论癌细胞,抑或是正常的细胞,一律格杀勿论。老孙头自恃年富力强,想去赌一把。
伴侣感受老孙头快顶不住了,席间筹算为他捐些款,但最后却把收上的钱,又返还了。巨匠感受,就这么捐钱,有些“送终”的意味,老孙头命年夜,能够遇难呈祥的。却不意,功效……
老孙头先走了,但他并不是我们这群儿时的伙伴中率先而去的,另一位姓孙名汪泽的伴侣,已于前年辞世。
人,都是要走的,先一步,迟一步,而已。
老孙头是个大好人,愿他的魂灵,得以安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