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妈妈的中秋
我在履历了良多个中秋之后,头一次,迎来了没有母亲的又一个月圆之夜。
拿起月饼,噙在口中,怎么也咽不下,揉一揉眼眶中的潮湿,举头望高悬于天上的明月,长长叹一口吻,旧事,骤然涌上心头。
记忆在泉源上勾勒出一幅朦胧的图景:一个小小的男孩,拽着妈妈的年夜手,月夜里,在流花湖畔的草坪上,口中咿呀,脚下蹒跚。天上的月亮,把高高的和矮矮的两个身影,斜斜地拖在地上;湖面的月亮,把年夜年夜的和小小的两张面容,朗朗地映在世间。妈妈说教:“月亮走,我也走,我跟月亮做伴侣。”儿子学舌:“月亮…走,我也…走,我,跟…月亮,做…伴侣。”
在妈妈的拖拽下,儿子终于学会了走路。现现在,妈妈却撇下儿子,独自走了。儿子想,她白叟家,是跟着月亮走了吧?
年夜学时代,研读张若虚的《春江花月夜》,囫囵地吞下“江畔何人初见月?江月何岁首照人?人生代代无限已,江月年年只相似。不知江月待何人?”这陆续串的问题。今天再看,刚刚有些顿悟:六合不变,宇宙永恒,人生代代转换,日月天天升降。月亮先照着何人?我们不知道;何人先看见了月亮?我们也不知道;我们知道的是,妈妈比我们先看见了月亮,月亮先照着了我们的妈妈,尔后才照着了我们。是以,妈妈先走了,我们留下了。未来,我们跟跟着妈妈,向着月亮的标的目的走去,学着妈妈的样子,把儿孙留下。人生,一代一代,也就是在这日月的升降之中,来交往往的呀!
我咽下了那块在口中噙了多时的月饼,也不知啥个滋味。想“碰杯邀明月”地抒情一番,可圆圆的一轮明月,却被阳台上飘出去的雨棚遮挡,十分困难从阳台一侧探身世去望,月儿又藏在了楼上阳台那盆开着小红花的铁海棠丛中,透过茎刺,射来破碎但仍然皎洁的光线……